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屋子。
叶重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宿醉的缘故,头还隐约有一点疼,他扶着额头,发现自己连外面的衣物都没有脱下,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不记得有多长时间了,再一次没有丝毫防备地入睡。
回想起昨晚,只隐约记得苏晋安递过来的酒和那个美得令人迷醉的女人,以及最后那来自大脑深处仿佛炸裂一般的疼痛。为什么会痛呢?
白衣,是那个白衣少女,仿佛是叫什么月笙?是看到了她的脸之后,脑海里突然爆炸了一般的疼痛,明明都没有见过这个少女,莫非是所谓的一见倾心?
笑话,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叶重起身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叶重走进缇卫四所得演武场内,一群缇卫士兵围着擂台,杨拓石站在擂台上在操练着手下的那群都尉们,即使他们都是从羽林军中精心挑选出来的好手,但论实力,依旧是不如天罗本堂的杀手们。
近一个月来,诛杀了不少刺客,但大部分都是被天罗山堂用钱收买的外围杀手,真正死的本堂杀手并不多。
一个外围好手,一个都尉足以将其击杀,但一个本堂杀手,一个都尉带上十几个缇卫都有可能留人不住甚至被反杀几个,要知道,每一个缇卫放在军中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说杨拓石,单人击杀了两位本堂杀手,又比如说叶重,在两位本堂杀手的刺杀中死死守住大理寺卿,等到了援军。但一切都没有苏晋安的战绩来的耀眼,那个落拓的男人单身来到天启,一个月内已经杀死了七个天罗的刺客。
杨拓石不愧是将军,他轻而易举地打败了轮流上来挑战的四卫都尉,四卫只有七个都尉,其他六个都已经坐在台下喘着气休息着。
“你们这样子还远远不够!起来接着练!叶重就是这样教你们的吗?!”他拄着未开锋的斩马刀,威严地看着台下的手下。他眼角一瞥看见了门口的叶重。
“叶重你过来。”杨拓石向叶重招手道。
叶重苦笑一声,杨拓石平常是不出手来操练手下的,他有很多朝堂与羽林军的事务要处理,整个四卫的操练都是由叶重负责的,这顿打怕是躲不过去了。
叶重走上擂台,其他六个都尉都同情地看着平时操练他们的教官。
“去拿刀。”杨拓石淡淡说道。
本以为会先受到一番斥责,没想到杨拓石什么都没说。
“是,将军。”叶重从武器架上抽出一把缇卫制式军刀,挥舞了两下。
叶重双手紧握刀把,凝重地直视着杨拓石,而杨拓石依旧拄着斩马刀,眼神平静地看着叶重,给了叶重不少压力。
忽然杨拓石动了,笨重地斩马刀在他的手中如同一把细剑,看似轻盈地向叶重斩了过去,然而划破空气的撕裂声却告诉人们这一刀是多么势大力沉。叶重挥刀挥向斩马刀的刀身底部,借力往后退了几步与杨拓石拉开了距离。
自从那个邋遢男人把他丢给杨拓石后,叶重已经和杨拓石对练了无数次,从一开始被杨拓石的气势压得抬不起刀到差不多可以和杨拓石缠斗许久,叶重早就对杨拓石的武技了如指掌。
杨拓石的刀法精髓在于势,从起手就要势压敌人,一刀一刀将气势推向顶峰,然而杨拓石又是一个沉默地男人,不会大吼着一刀刀挥向敌人,敌人难以察觉他刀势的攀升,直到最后一刀。
对于这样的刀法,不能让他把刀势叠上去。
叶重尽量避开与杨拓石的正面交锋,用轻盈的步法保持着与杨拓石两刀的距离,叶重修习的古蝮手注定了叶重的刀是迅捷而又诡谲的,他从各个刁钻意想不到的角度出刀,一刀即退,寻找着杨拓石的破绽。
然而杨拓石是没有破绽的,就如同那个邋遢男人一样。他的刀势在一次次碰撞中稳步攀升,可叶重还是没有破掉他的刀势。
叶重感觉到了压力的增强,按照以往交手的经验来说,杨拓石的刀势已快要攀至巅峰了。
他一咬牙,不再躲避与拉开距离,猛地一个踏步,扭身逼近杨拓石,刀也一改刁钻与诡谲,就那么直接而又狠烈的朝杨拓石劈去,这一套动作在一息不到的时间内行云流水般完成,速度快得台下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秋叶刀·半月。
邋遢男人只教了他两套刀法,古蝮手与秋叶刀。前者是绝世的一对一刀法,迅捷诡谲,后者是叶家的家传刀法,简单直接,快如闪电。
叶重突然变换刀法,却没有让杨拓石的脸上泛起一丝波澜,斩马刀向前横挥,磕飞了叶重手里的刀。
叶重无奈的苦笑一声,揉了揉震得发麻的虎口“用刀还是比将军差远了。”
杨拓石看了他一眼,把斩马刀放回武器架上,不置可否。
“啪!啪!啪!”一个长发长须的中年人拍着巴掌走进了演武场。“杨卫长叶都尉好身手。”
“范教长有失远迎。”杨拓石恭敬地行了一礼,来人是辰月教长范雨时。
“杨卫长不必多礼,我有事相商。”
“那进屋一叙。”杨拓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叶都尉也一起吧。”范雨时对站在旁边的叶重笑着说道。
进到屋子内,范雨时右手结印,向空中一挥,然后笑笑说道“这样就没人听得到了。”
“杨卫长,此次前来我想请你帮一个忙,可能会很麻烦。”
“教长但说无妨。”
“我想请你和叶都尉明晚假扮成鸿胪寺卿的贴身侍卫。”
“为何?”
“我得到确切的消息,天罗明晚势要杀掉大鸿胪寺卿,我想请你们全力护住他,三卿再死一个都会给天启带来莫大的震荡,这也是杨卫长不希望看到的吧。”
“会有多少天罗。”
“三把刀。”
舒夜坐在秀玉坊三楼的一间雅间里,摇晃着杯里的酒,眯着眼看着楼下的小二吆喝着跑来跑去。秀玉坊是天启最好的酒楼之一,这里的女儿红是最醇厚的也是最贵的,三个金铢一坛。
楼下有很多穿着布衣的年轻人,他们佩着刀剑,脚着布履,带着不属于这天启的气息,他们大碗喝着酒,大口吃着肉,大声呼喝着,然后把几个金铢扔到桌子上,摇晃着走出酒楼,走向不远处的青楼,那里莺声燕语,或许有他们爱着的想给她们赎身的姑娘。
他们都是来天启用命搏富贵的年轻人,也有怀揣着振兴家族的梦想来到天启的落魄世家子弟,然而现实是如此残酷,在他们沉醉在天启繁华之中,花掉平原君散发的五个金铢之后,迷茫着不知道要走往何处。
黑暗中的天罗就用大量的金铢将这些年轻人的命买了下来,他们拿到金铢,继续在繁华中沉醉,然后再夜晚拿起刀,拔出剑去杀人,或者被人杀。每一天的太阳升起,天启的各个角落里都会有着冲洗不去的血迹。
雅间的门被推开,一个衣着朴素的女人走了进来,大约二十岁的样子,长着稀松平常的脸,让人记不住。
“你这副样子我都不想认出你来。”舒夜抬头笑着说道。
“谨慎一点总是好的,总不会像这些人一样迷茫着是否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安然看着楼下摇摇晃晃走出酒楼的年轻人们说道。
“这是一群可怜的人啊。”舒夜叹息道。
“我们又何尝不是呢?”
“是吗?”舒夜苦笑一声。
是啊,他们是,我们又何尝不是呢。
身为天罗本堂下三家的杀手,我们又何曾不会迷茫着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啊。
“明晚的行动会有多少人?”
“不知道,我已知的只有你我两个,但守望人是荆六离。”安然说道。
“荆六离......”舒夜眯起了眼睛,手却不住的颤抖起来,竟然把这个怪物派过来了,这次任务一定非常困难。荆六离,不属于天罗上三家中的任何一家,却是天罗本堂最厉害的导师之一。
“何必想那么多呢?我们只是刀而已,要么折断,要么杀死敌人,只有等我们老了,才能安然地离开那个山堂吧。”安然握住了舒夜的手,一如很久之前黑暗的地牢里,在幽森的密林里,紧紧牵着手的小男孩与小女孩。
“把易容卸了吧。”舒夜疲倦温暖地笑笑
“真是还是没变啊。”安然淡淡地笑了笑,将脸上的伪装卸去,还是熟悉的漂亮的圆脸,并不令人惊艳,却美的温婉,如这杯里的女儿红,美得令人沉醉。
然后对面的男人紧紧搂住了她,吻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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